「既然盒子已經奪回,我們回去吧!」李小狼打破眾人驚呆的沉默,爽朗笑著地舉起「燎原」,仿佛剛剛贏下一場自由搏擊比賽。
趙倩忽然滿臉通紅,尖叫一聲,閉著眼指著李小狼道:「小狼……你的衣服……」
「衣服?」李小狼疑惑不解,低頭一看,發現身上的衣物全被火焰燒盡,摸頭哈哈大笑:「燒得一絲不掛啦!」
烏素素臉紅怒斥:「笨蛋,笑什麼?快點拿些東西遮住!」
李小狼隨手撿了條毛毯,綁在腰間,瀟灑說道:「沒事了,我們走吧!」
紀京卻冷冷說道:「不,先殺了這冰塊,不然他回來報仇的話……」
誰知李小狼連連搖手,目光射去倒地不起的花連城,一臉認真地說道:「剛才在校門口,你沒下殺手,算我欠你的,現在還你,希望以後你能改過自新,將異能用於正途之上。」
「呸!無聊!什麼正……咳咳……途?強大就是正義!咳咳……」花連城身受重傷,渾身血蹟,連說話也極其吃力,李小狼於心不忍,說道:「別再說話了,再這樣真的會死的!」
然而花連城卻面目猙獰地喊道:「雜碎,洗乾淨耳朵聽著!現在不殺我,我王蛇冰牙……保證!竭盡一切力量——絕對令你們痛不欲生地死去!」
烏素素看著花連城猙獰恐怖的模樣,略微害怕地扯扯李小狼的衣角,道:「小狼,我們還是……」
紀京語氣深重地勸說:「小狼,要考慮素素趙倩她們啊!」
李小狼思疑片刻,咬牙道:「不殺!走吧!」
待在一邊的趙倩也不好說什麼,唯有戰戰兢兢地跟著李小狼等人離開。
眾人離開之際,花連城嘿嘿奸笑,近乎瘋癲地大喊大叫:「你們這些雜碎等著瞧!李小狼!為你無謂的假仁假義做好覺悟!說到底垃圾就是垃圾!盡情享受剩下的短暫人生吧!我一定會殺了你的!」
紀京等人向花連城怒目瞪視,唯有李小狼不作任何回應。
眾人走出船艙,紀京開口問道:「儘管殺人是不對,但威脅到自己的生命,為什麼不殺他?」
李小狼停下腳步,歎氣道:「紀京,我是個笨蛋(三人心想:我們都知道……),不明白什麼大道理,總覺得殺了他,就會變成他一樣……」
李小狼臉龐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疑慮,面對冰牙,內心深處有種不想與他同化的感覺,彷彿他做什麼,自己偏偏要逆行其道。旋即開懷一笑:「沒事的,他被我理得夠慘的,下次肯定不會再來找麻煩了……」說到後面,李小狼自嘲或許這就是白癡的想法吧?
「你是有資格這麼說的,」烏素素嫣然一笑道:「畢竟全靠你才能打敗那麼強的黑道!」
「可是關鍵時候你卻在舒適的大床上玩UNO……」紀京不忘諷刺。
烏素素靈目一轉,道:「那你……就是連倩姐也一起責罵了?」
紀京慌急擺手:「趙倩,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開玩笑而已。」
趙倩見紀京慌張的模樣,撲哧一笑,道:「真不好意思,要你們這麼擔心我們。」
「怎麼會?就算倩姐上刀山下油鍋,紀京也會第一個搶去救你的。」烏素素乘機捉弄紀趙二人。
紀京臉紅耳赤地說道:「素素,信不信我介紹給小狼認識一個比你漂亮十倍的美女!」
「你敢!我叫倩姐永遠不理你!」
紀京低聲下氣道:「對不起,我輸了……」
趙倩笑道:「素素,你別捉弄他了,再怎麼說我也不會不理紀京的……」說罷臉蛋一紅,紀京聽得全身舒泰,心想:趙倩對我有好感了!
如是,四人乘上小木舟,重回神圳,然而他們並不知道,今日饒恕冰牙一命,對往後產生如何巨大的影響。
原先紀京還擔心冰牙復仇心切,數日內立即會捲土重來,誰料四人平安無事度過一禮拜,不知不覺已接近暑假,也離異能學院報名之日不遠了。
「冰牙又如何?等我掌握修煉異能的辦法,學有所成,還害怕他什麼鳥蛇?」紀京心想。
最後的上學日,趙倩提議晚上去吃火鍋,一來慶祝放假,而來放鬆一下學習壓力,雖說離高空還有大半年,但學校可是沒有一絲鬆懈,每日功課如山倒,學生亦末路,適當時候應該吃喝玩樂一番。
毫無意外,李小狼第一個舉腳贊成,只要關於吃的,他肯定會拍馬答應,烏素素自然跟隨著李小狼出雙入對,本來紀京想要拒絕,最後還是答應,不是他自命孤僻,而是他的錢包萬年空空如也,但心忖這是與趙倩交好的大好機會,錢嘛,向莫老爸借便是,儘管他知道這是沒什麼好下場。
四人結伴進入火鍋店,剛一坐下,李小狼便急著下單,叫了牛肉、豬肉、肉腸、魚肉各十多碟,愣得店員啞口無語,紀京等人汗顏:好在是一價任吃任飲,逐碟算錢的話……
食物不刻上桌,李小狼等不及將食物全倒進火鍋,結果被烏素素臭罵一頓,桌上歡笑一片,談笑間,紀京忽然想起什麼似地,卻不想被二女聽見,夾著李小狼上廁所,確定四處無人後,問道:「小狼,你想變強嗎?」
李小狼毫不猶疑地回答:「想啊,所以每天都不停鍛煉,你知道嗎?自此上次遇見冰牙後,我已經將身上的負重內衣提高兩倍!」
紀京思量片刻,道:「你還不知異能學院的事吧?明天正是報名日,和我一起去吧!」
「異能學院?」李小狼露出一貫白癡的表情。
紀京拿出異能學院的招募單張,略加說明,聽得他津津有味,沒想到在不為人知的背後,竟存在教授異能的學院。
「感覺好像童話裏的魔法學校啊!」李小狼傻笑道。
「哎,別帶我的小狼去奇怪的地方。」烏素素見紀京鬼鬼祟祟的模樣,自然生疑,便偷偷跟在二人進了男廁。
「喂,這裡可是男廁啊!」紀京嚇得出了一身冷汗,接著細聲道:「既然你聽到了,就給我好好保守秘密,不要說給任何人知道,連……趙倩也不要!」
烏素素一臉懷疑地說道:「為什麼?我正想印證那天八爪魚博士說的話是真的……」
「總之別說出去!」紀京激動地低聲道:「別人知道我們是異能者,可能會把我們當作外星人解剖,你也不想小狼跟著我被解剖吧!」
烏素素狡猾一笑:「沒事沒事,我只公開你一人不就行了!」
「你……」紀京無語,他可那這個淘氣小妞沒辦法,似乎看見自己苦惱無奈就是她的樂趣。
李小狼亢奮地跳起來,喜道:「謝了紀京!我一定會去!為了下一次光明正大打敗冰牙!」
「噓!小聲!低調些!」紀京嚇得冷汗直流,誰能保證這火鍋店沒有隱藏冰牙的耳目?
如是,紀京和李小狼約定明日晚上共赴報名異能學院,烏素素見李小狼心意已決,倒也懶得阻攔,卻用異能者的秘密踩得紀京死死的。
終於,到了七月四日的晚上。
今天的紀京格外爽朗,一邊哼歌,一邊打掃家居,正在臥躺看電視的青青眉頭一皺,怒道:「鬼叫什麼?沒看見我在看電視嗎?」
紀京也不動怒,笑道:「抱歉,小姐。」
家務做完,接下來就是青青的「御膳」,莫大俠已數日未返,看來今天晚餐也不必預他的份。
問題是,如何能夠瞞過青青的耳目,離開別墅去報名異能學院?(重申一次,青青是一個絕對怕獨處主義者,若非出現地震隕石撞地球的天下大亂,不然紀京無法逃出她的魔爪)
「青青,剛才有人郵寄一張周界倫『無與倫比』的演唱會唱片給你,我放在你的房間了。」周界倫是青青死去活來的偶像,紀京打算騙她上房,保守估計,上房識破謊言,再下樓的時間,應該有五分鐘左右,乘這段時間,準備萬足的他,絕對可以逃出去!
「喔,等一下我會去看的。」青青照樣躺臥在沙發看電視,吃著高熱量的薯片,發出「卡嚓」的聲音,薯片碎散落滿地,紀京剛剛擦完地板的又重新變回骯髒。
紀京如被閃電擊中,沒想到計劃第一步已經失敗,氣急敗壞地說道:「那個……聽說現在的光碟很容易過期,要是不小心……太遲拆開的話,過期以後就不能播放了。」臨急之際,紀京想不出比這更爛的藉口。
誰知,青青壓根兒就沒有理會紀京,自顧著看電視。
紀京看著時鐘,已是五點五十分了,報名六點開始,午夜十二點結束,他住在龍崗區,目的地是福田區,坐列車的話也需要二十分鐘,加上步行,行程大概需要半小時。
也就說,從現在算起還有六小時左右的報名時間。
「不行,怎麼能夠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,毀掉我前途光明之道呢?」紀京知道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,於是裝作平時懶散的模樣,坐在青青旁邊一起看電視,實則靜觀其變,找出引開青青的良策。
時鐘滴滴答答地作響,六點半……
七點……
八點……
娛樂節目做完,報名開始兩小時了,大概李小狼不等自己先去報名了吧……紀京坐在沙發,強行讓煩躁的心靜下來。
「我說,你沒看見地下很多薯片嗎?還不去擦乾淨?」青青指著自己咀嚼過程產生出來的碎片,毫無悔意地指罵。
「是。」紀京絕對不想功敗垂成,在這個時候跟她發火,只會喪失報名的機會!
「自古成大事者,忍!」紀京眼神中散發出一股毅力!
青青沒想到紀京如此服從,雖說平常他畏懼莫大俠,對青青的命令言聽計從,但今天的他,連反駁的語句也沒有,實在是太奇怪了。
「先別擦地,從冰箱裡拿芥辣出來。」青青想到一招試探紀京的方法,那就是紀京致命的弱點——「和氏璧」。
「什麼!」紀京晴天霹靂,連忙擺手:「小姐,我……」
「怎麼?不吃嗎?」青青拿起電話,狡猾地笑道:「我打電話給爸B,告訴他你強暴我……」
「等等!」紀京手裡已經拿著一支墨綠色的「和氏璧」,緩緩地打開瓶蓋,面向青青,愁眉苦臉地問道:「小姐,臨死前我有一個問題,為什麼要如此苦苦相逼?」
「因為……」青青眨了眨眼,小臉可愛,完全想像不出她是逼害人類的惡魔:「我覺得你在盤算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,雖然你還沒有做,不過等你做了之後,就來不及了,所以必須先——處——罰!」
紀京差點口吐白沫,沒想到這丫頭的預感如此靈驗,他淒笑一聲,彷彿生死度之以外,道:「但願來世,你幫我買一張彩票……」
數秒後,紀京因為芥辣中毒而倒在客廳中央,暈昏過去。
青青拿起只吃了千分之一的芥辣,叉腰嗔道:「真沒用,吃這麼一點也會暈倒。」
當紀京醒來的時候,電視正播放「鬼話奇談」,猛然一看時鐘,卻是十一點四十五分。
「糟糕!」紀京火速穿鞋,不管青青在何處,奪門而出,趕去地鐵站。
福田區下站後,已經快十二點了,紀京心知報名渺望,但既然花了全部家產(兩塊四)來到福田區,他想,只要誠心誠意地向異能學院解釋,或許他們能網開一面讓自己報名。
來到梅林街第三百六十六號,紀京第一反應就是拿出宣傳紙,檢查有沒去錯地方。
三百六十六號是一件廢置學校,氣氛死寂,察覺不到一絲人氣,門牌搖搖欲墜,用血紅字寫著「鬼校」,原本相約李小狼在門口碰頭,現在當然不見一個人影,想必他先行前去報名了。
紀京戰戰兢兢地步入看似怨氣深重的「學校」,校舍前有一間臨時貼著「報名處」的房間。
紀京猶疑一下,左看,月光射進走廊裡,營造一副詭異的畫面;右看,盤旋向上的樓梯深不見頂,牆壁還有一幅幅巨大的鏡子,彷彿隨時出現怨靈的身影,更添恐怖。
「別亂想,這是學院的……設計!沒錯,這是設計!特別的學校,當然有特別設計啦!」紀京勉強安慰自己,扭開門把,走進「報名處」。
進入房間,什麼也沒有,除了眼前三座幾乎一模一樣的大門。
紀京略微遲疑,他感覺到異能氣的氣息,看啟穿雲眼,查看三個門後的事物。
第一道門,裡面有幾個人,一直敲打牆壁,拼命地呼喊,似乎被困在裡面,沒有異能氣的氣息。
第二道門,和第一道一樣,不過有幾十個人,一樣沒有異能氣息,只是不斷哀求地逃脫。
第三道門,裡面坐著一個人,身後還有一道門,慶幸的是,他正是異能者!
紀京吞了吞唾液,先不管那些拼命呼喊的人們,帶著興奮的心情打開第三道門,房間傳來一陣濃厚的煙味,一個正抽煙的大叔、身穿骯髒背心,左耳戴著黑珠耳環,翹著毛茸茸的小腿放在桌面,他就是紀京有生以來,見到的第五個異能者。
「你好,我是來報名的。」紀京極力擠出一個微笑,有禮貌地打招呼。
懶散大叔原本瞇起眼睛休息,聽到紀京的說話微微睜開一線,冷淡地說道:「你遲到了。」指著牆上滿佈灰塵的掛鐘,雖難以看清,紀京也知道自己絕對是遲到。
「真的非常不好意思!因為我家裡有些急事,所以才遲到,真的非常對不起!」紀京誠心誠意地九十度鞠躬,喊道:「請教我異能吧!」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短褲大叔沒有反應,只是傳來一陣陣喀嚓的聲音,紀京偷偷瞧一眼,卻見他正抬起烏黑的腳板剪指甲。
「既然你這麼有誠意,遲到的事情就算了,你是異能者吧?」大叔隨手丟出一張發霉的報名紙,剛剪完腳甲的手板一伸,含糊地說道:「拿來。」
「哈?拿什麼?」
「錢啊!五百塊啊!你沒看宣傳紙嗎?」
紀京冷汗直流,蠕蠕道:「我以為……這是為了對付常人的障眼法……」
「沒錢?」大叔睜大眼珠子,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,堅決揮手道:「滾吧。」
「不會吧?宣傳上不是寫著兩次『我們將會是你們的救星嗎?』,為什麼救星要用錢去收買?」
大叔拿著紀京撿到的宣傳,指著上面道:「看清楚!三次!上面足足寫了三次『五百塊』!你沒長眼睛啊?救星?你不用錢救濟一下『救星』,救星又怎麼打救你呢?」
「可是我真的沒有五百塊……」紀京完全沒想過學異能還要交學費,早知道死纏爛打也要問青青借五百出來,現在後悔已晚。
「你這小子真討人厭,長得一副窮酸樣就算了,偏偏還是個『啤酒肚』,幹嘛?提早步入中年嗎? 」報名大叔吸著煙,毛腳不斷擺抖,不斷數著紀京的缺點。
「看在你這般可憐的份上,這裡有份借據,簽了它。」短褲大叔扔出一張發黃的紙條,上面寫著「三十日內清還五千幣」字樣,沒有擔保人,只有借債人的簽名。
「五千!不是五百嗎?」紀京極力抗議。
短褲大叔特意仰天打了個哈欠,看看手錶,歎道:「唉呀,原來已經這麼晚了,好困,趕緊完了開學演講回家睡覺……」
紀京迫於無奈,唯有草草簽下借據,錢的事,事後可找莫大俠解決,或者四處籌錢,正正經經地找份兼職,一個月內賺到五千也不是難事。
「簽好了嗎?」短褲大叔接過借據,拿出一隻筆,不知在上面添寫什麼。
紀京感覺不太妙,探頭看去,豈知短褲大叔將原本「5000」之後再加上一個「0」,那就等於變成五萬幣!
「大叔,你在幹什麼!別……別開這種危險的玩笑,我絕對不可能籌到五萬的!」
「剛才忘了,報名遲到的人必須付十倍的費用,沒錢的話再加十倍,五百乘十再乘十等於五萬,Yeah!大叔的心算還挺行的!」大叔洋洋自得地豎起勝利的手指。
紀京臉色唰一下變白,問道:「大叔,我想問問,如果一個月內沒錢還的話,要斬多少根手指?」
「我們不玩這調調……」短褲大叔淫笑道:「我們喜歡切最重要的一根。」
紀京看著自己下體,驚呼上帝,道:「我還是不報名了。」
「不行,借據已經簽了,接下來要進入報名程序。」
「不要!求求你!大叔,把借據還給我!」
「姓名?」短褲大叔完全無視紀京吶喊,只是若無其事地問報名表的填空。
「完蛋了……」紀京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。
「姓完名蛋了,」短褲大叔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,繼續問道:「異能是什麼?」
「小弟弟要沒了……」
「『小弟弟要沒了』,這種異能挺缺德的,不過本院奉行有教無類的精神,就算是太監閹割手,我們也會適當地培育,打造更光明的未來!」
短褲大叔又隨意填寫一些,整理桌上的報名文件,展露一絲服務生慣常的假笑,指著右方的房門道:「完蛋了,請往這裡,入學試立即開始。」
紀京回過神,驚問:「入學試是什麼東東?」
「進去就知道。」短褲大叔神秘地眨眨眼,從紀京來的入口離開報名房,不知通往何處。
步行間,紀京擔憂報名費的問題,不過現在的他,只好貫徹自己的座右銘——明天的事情明天想。
「況且還有三十個明天,肯定能夠籌到五萬的!」紀京心裡安慰,同時知道這是沒可能。
推開右邊的木門,人未進去,已經感覺到裡面傳來一大股異能氣,氣息有強有弱,似乎不少異能者在裡面。
裡面是一間極大的禮堂,中間有一個大舞台,卻十分殘舊,破爛的布簾隨著夜風徐徐擺動,像無數只招魂的鬼手,禮堂頗為黑暗,好在有不少人聲,總比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好得多。
紀京猜測,適才第一以及第二道門,乃欺騙常人的陷阱,只有異能者,才會選擇短褲大叔所在的房間,就算真有白痴到家或者好愛冒險的傻瓜循著宣傳來到這裡,也會因為陷阱以及大叔被排除掉,實在是萬無一失的好對策。
「哼,又有廢物來了嗎?」一個男聲從禮堂的一方傳來。
「馬哥,他的氣真小啊!不如把他先做掉?」一個嗲聲嗲氣的女生回應適才的男子。
「沒教養的傢伙,有點本領就在這裡洋洋得意。」一把悅耳的女生從另一邊說話。
紀京感覺自己正被人注視,看啟穿雲眼,見到禮堂有七人。
紀京剛剛才發現,原來穿雲眼可以透視異能者的真氣狀況,他還是第一次將穿雲眼用在異能者身上,比如現在,他能夠清楚觀察到七人身上的真氣流動,而且每個人真氣的顏色略微不同,大多呈淺白色,只有一兩個人的顏色較為接近藍色。
禮堂的燈光緩緩而亮,四周漸漸明亮起來,讓身處黑暗的新生們看清楚彼此之間的相貌。
除了自己以外,四男三女,總共七個異能者,李小狼正坐於居中。
但令人驚訝的是,其中一位異能者竟然是幾日前的死敵——王蛇冰牙!
紀京戰戰兢兢地走到李小狼身邊,李小狼開口問道:「這麼遲?」
「對,我家有個麻煩的妹妹。」紀京嘆了一口氣,小聲地指著坐於二人之上的花連城,說道:「小狼,他是那……王蛇冰牙嗎?」
「應該是吧,待我問問。」李小狼仿佛剛剛才發現花連城,對著他招手,大喊:「喂!你是那個被我打敗的王蛇冰牙嗎……」
紀京連忙捂住他的嘴巴,怒罵:「白癡!你想我們變成冰屍嗎?他能在這裡出現,傷勢肯定完全恢復……」
然而,一股寒冷如刀的氣息逼近紀李二人,花連城一步一步走來,接著邪惡冷傲的聲音在紀京耳邊響起:「雜碎,叫我嗎?」
紀京嚇得渾身發抖,顫聲指著李小狼,道:「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是他……」
然而李小狼卻毫無畏懼,爽朗笑道:「呦!你的傷勢好了嗎?(紀京暗罵:別再提那天的事好不好!為什麼要提『傷勢』?就這麼想死嗎?真想死嗎?白癡!)」
「托你的福,傷勢已經完全無礙了……」花連城狠毒的目光向二人一掃,用充滿怨恨邪惡的笑容,說道:「為了早一刻看見你們痛苦掙扎的表情!」
紀京心下擔憂:糟糕了,有冰塊在此,異能學院絕對危險之極!說不定今晚就要幹掉我們!
誰知李小狼笑嘻嘻地回答:「我想你應該不會看見那種表情……因為我會在這裡變強,比你更強!(紀京淚水直流:夠了!別再說了!)」
「是嗎?」眼見花連城目露殺機,紀京打醒十二分精神,隨時拉著李小狼拔足便跑,誰知花連城沒有動手,冷笑一聲:「本少,拭目以待!」說罷,瀟灑離去,坐於離二人偏遠的位置。
「幸好沒事……」紀京暗呼一口氣,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李小狼的頭,罵道:「笨蛋!你知道剛才我們差點就沒命了!」
「啊?發生什麼事了?」李小狼傻裏傻氣地問道。
此時,一個人影來到舞台,正是報名大叔,他笑顏堆面,拿著一個麥克風道:「歡迎各位,恭喜你們加入神圳區第二十三屆異能學院,這裡大部分都是付錢進來的好學生,而那些寫下借據,報名又遲到的壞學生,值得慶幸的是,今年只有一位!希望他可以痛痛快快地下地獄!」
紀京肚裡暗罵:死毛腿,去死吧!不是明擺著說我嗎?你這貪財無恥的臭大叔才要下地獄!
「想必各位已有心理準備,這裡不是普通的學院,而是將各位打造成新一代異能者的學校,在這裡,我會讓你們認識到異能的基本知識,以及修煉異能的正確方法,因為異能,可不是單單拿來耍帥泡妞,賺錢殺人,它是可以讓我們無憂無慮,快快樂樂度過這美好的一生!」
基本上,沒人在聽大叔的演講,乘這個時候,紀京觀察在場的異能者。
除了自己,李小狼以及裝酷的花連城,尚有二男三女。
坐在禮堂前排的男子年約二十多歲,長得一副馬臉,五官算是端正,眉目間甚為傲慢。
在他身邊有兩個女生,一個看上去也是二十出頭,皮膚黝黑,一身健碩高挑的曲線,神色媚惑,眼瞳略藍,不像亞洲人。
另一個較為年輕,與紀京相差不遠,身形嬌小,體膚極白,穿著一身吊帶露肩的便服,垂在額頭上的短髮遮住她的大半臉蛋,看上去應該挺標致。
只有他們三人是群體生物,其他二人都坐在不同位置。
一個寬肩粗眉的韓式美男坐在紀李的右手邊,身穿全黑勁裝,活像黑道混混,左臂上刻著一條不知名的花紋,他似乎察覺到紀京的目光,狠狠地盯過來,接著又重新看回舞台上的大叔。
另一個獨行俠是女生,略微金色長髮如楊柳般飄散在嫩白的肩頭上,身上的連衣裙同一鮮紅,右臂上戴著與紀京差不多款式的臂套,也是紅色,令人心悸的是,她那雙迷人萬千的美目正望著紀京這邊,似乎在觀察什麼人。
「小狼,看來你又增加一位粉絲。」紀京心知自己不會有如此美好的桃花運,也只有每天享盡人間艷遇的李小狼才有這種福分。
李小狼不知紀京的意思,微微一笑,道:「粉絲?待會兒有蟹肉粉絲吃嗎?」可惜女人緣爆表的李小狼,在他的字典裡,排在第一頁第一行卻是食物。
「………想必大家等到心急了吧?接下來,我們要開始隆重的入學測試!」短褲大叔話未畢,一個巨型蝙蝠從天花板滑行下來,就像魔術表演一般,巨型蝙蝠振翅一呼,發出尖銳的叫聲,嚇得在場所有新生不敢作聲。
巨型蝙蝠刮起一陣強風,用其爪子倒掛在舞台之上,堅硬的翅膀包裹著身體,漸漸地,它整個身體慢慢縮小,最後竟然變成一個身披斗篷的人類!
這個「人類」躍下舞台,他膚色極白,臉色憔悴,一副半只腳踏入棺材的病容,就像得了十級肺癆加上嚴重貧血症,更貼切地形容,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。
吸血鬼走到舞台中央,忽然咳出一攤血出來,隨即呼吸順暢了少許,說道:「各位新血,我是你們未來的導師,名叫桂學希,可以叫我桂老師,(紀京害怕地咬住手指,暗道:「倒著念不就是『吸血鬼』嗎?」),希望今後的日子裡能夠好好相處。」桂學希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,笑容十分詭異。
這時,紀京忽然感覺身體不受控制,竟然無故跪在地上,室內頓時引起一陣騷動,紀京勉強抬頭,見除了花連城和韓系型男之外,李小狼和其他人也如自己一樣膜拜在地。
「怎麼回事?」不少人發出抱怨,奇怪的是,除了短褲大叔以及桂學希以外,花連城也是一動不動,彷彿沒事發生一樣。
只聽門口傳來「叩叩」高跟鞋的腳步聲,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步入禮堂。
只見她的領口大開,性感的奶子豐韻飄飄,嬌柔多姿,忍不住讓人有衝動上前摸一把,嘴角邊的美人痣顯得千嬌百媚,一身辦公室制服更增誘惑。
「今年的學生真沒用啊,只有兩人的道力高過四十。」巨乳教師看了一眼花連城和韓系型男,其餘學生一眼也沒瞧。
短褲大叔笑顏介紹:「這是最後一位導師,名叫女王,雖然有些粗魯,不過是本院數一數二的名師喔!」
紀京暗想:這間學校數來數去不就只有兩個老師嗎?
女王上台以後,新生們身上的無形詛咒被解開,長馬臉的男生滿臉不忿,指著她罵道:「臭婆娘,別以為胸部大就不敢揍你,有本事下來單挑!」
誰知女王食指一伸,彈指間,長馬臉的手猛刮自己尖長的臉頰,想停也停不了。
李小狼搖頭道:「看來這個人有自虐傾向……」
紀京沒好氣地解釋:「當然不是!是女王的異能……大概是操控人體行為的異能。」
李小狼一拍腦門,恍然大悟:「原來如此,難怪我們無緣無故跪下……」隨即想到一個問題,問道:「為什麼只有冰牙和那男的沒事?」
紀京分析道:「大概他的異能高強,適才女王曾說過什麼『道力』,或許到達一定等級的異能者不會受到影響……」其實紀京一早便通過穿雲眼探究花連城,他體內氣息的顏色比其他人較為深邃,並且包含著深深的邪惡冰冷氣息,至於韓系型男,雖不及花連城深厚,卻也比一般學生強。
紀李二人不知何為「道力」,因此也沒有細談下去。
桂學希搬出一個木頭人,有點像練詠春用的木樁,道:「這是測試『道力』的異能道具,根據你們道力高低,將分配不同的班房,接下來,請按順序上來進行測試。」
短褲大叔拿出一張名單,朗聲道:「左步雲。」
獨行俠之一的韓系型男站起來,冷漠的目光幾乎要將全場冰封,他走上舞台,面對木頭人,問:「怎麼測試?」
「很簡單,用盡最大的異能氣,打木頭人。」女王解釋道。
左步雲微微點頭,悶喝一聲,右拳結結實實打中木頭人,那一瞬間,在場新生都感覺到他的異能氣。
「很強……」李小狼充滿期的樣子,似乎很想變得更強,花連城斜眼瞧看李小狼,眼神詭異,心裏不知想什麼。
「道力四十五。」短褲大叔查看木頭人的額頭顯示的數值,記錄在板上。
「西門紅。」獨行俠之二的紅杉女子上前,戴著臂套的她輕吒一聲。
「道力三十八。」
「寧波。」在長馬臉身邊的少女,她輕輕打去,也有二十五道力。
「李小狼。」想不到這麼快到李小狼,紀京打起一個鼓勵性的眼神,李小狼一拍胸口,充滿自信地走上台。
李小狼畜力發勁,怒喝一聲,剛猛的拳頭竟在木頭人的胸口開出一個恐怖的窟窿!
「道力……二。」短褲大叔冷靜地述說恐怕是今年最低道力的結果。
全場人瞬間留意上李小狼,勁力不凡,異能氣卻低微近乎零,好在,由於李小狼展現強勁的拳頭,沒人笑出口。
李小狼回來之後苦惱地摸著腦袋,道:「真奇怪,明明出盡全力打過去……」
紀京冷汗直流,安慰他道:「我知道,如果那個木頭人是活的早已被你打死了……」心下分析:小狼剛剛服下火龍之玉,這樣的結果不算奇怪。
待桂學希更換新的木頭人後,短褲大叔叫道:「馬剛。」那位適才被女王戲弄的長馬臉終於登場了,他幹勁滿滿,對著台下笑道:「看一下真正異能者的力量吧!」
一拳打去,短褲大叔如實報告:「道力二十。」
馬剛似乎不太滿意結果,冷哼一聲走下台。
「索菲亞。」馬剛身邊的外國女子上台,結果是道力十六。
「花連城。」花連城從容走上台,卻不打木頭人,冷冷說道:「哼!無聊!」舉起二指,凌空一點,指著木頭人,隨即結成一層薄霜,不過很快因為室溫而溶解。
「道力五十一。」這就是花連城的實力,連碰也沒碰木頭人,要知道離對手越近,異能的發揮才能越強,像花連城這般虛空點指,隱藏的實力絕對不止如此!
經此一幕,新生開始警惕這位超級優才生。
「完蛋了。」短褲大叔朗讀這個奇怪的名字,全場人左顧右盼,馬剛那群人更偷偷低笑。
最後一位,正是紀京,他迫於無奈,唯有靦腆地走上台上,感覺到西門紅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,不禁臉頰一紅,心想:該不會以為我和她正巧穿著情侶臂套?
「喂,沒交學費的壞學生,趕著收工呢,快打啊。」短褲大叔沒好氣地說道。
紀京沒想到短褲大叔當場拆穿自己的窘事,心神一亂,慌忙間打出拳頭,「果凍氣」隨意回歸氣海,軟綿綿地拳頭打中木頭人的鼻子。
「道力……零。」看來今年打破谷底的分數要誕生了。
全場一片大笑,特別是馬剛,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紀京窘的耳根通紅,忙道:「大叔,能不能再來一次,我剛才不小心……」
「還用說嗎?當然——沒有機會啦!意志也是重要的一關,況且你還是沒交學費的壞學生……」短褲大叔若無其事地重提一次「沒交學費」,一邊挖耳屎,一邊數落紀京。
紀京也認命了,垂頭喪氣地回到李小狼那邊,嘆道:「唉,又是零分……」
李小狼拍著紀京的肩膀,笑道:「沒關係,我也是比你高兩分而已,今後好好努力不就行了嗎?」
正走回座位的花連城正好聽見,冷笑道:「李小狼不說,如果是你的話,絕對名副其實——完蛋了。」
紀京怒道:「喂,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!誰會起『完蛋了』這種該死的名字啊?」
「哼,本少對廢物的名字是不放在心上,我倒是覺得『完蛋了』這種名字比較適合你!」
紀京正待反唇相譏,短褲大叔開始公佈分班結果。
「心班——馬剛,寧波,索菲亞,由女王擔任導師。」
「沒什麼意外,他們三個就坐在一起,想必也是事先串通好的。」紀京卻大失所望,他寧願讓虐待狂女王教導,也不想對著那個像吸血鬼的怪物。
「技班——花連城,左步雲,西門紅。由桂學希擔任導師。」
花連城表情露出一絲遺憾,坐在一邊的西門紅卻心下歡喜,可以和冷傲帥氣的花連城同一班級。
這時李小狼有一個疑問,道:「奇怪,我和紀京還沒有分班,難道我們分數不合格?」
紀京冷汗直流,道:「該不會是那個毛腳大叔做我們的老師吧?」
「體班——李小狼,紀京。」果然,短褲大叔咳了一下,展露噁心的笑容,道:「忘了介紹最後一位老師,也就是本人,同時兼任校務員,校工,院長以及體班的導師——伍德,你們可以叫我伍叔或者德叔,有關異能學院的問題可以來找我,能力範圍之內我都會盡力幫助你們。」聽罷,紀京目瞪口呆,下巴快掉在地上。
沒想到,自己的導師是史上最差劣的人物,而且他還是院長!他那色迷迷的眼神,不知看過多少色情刊物;滿排葉黃的牙齒,絕對是吸煙過度或是平時不刷牙造成的;肥團團的小肚子,裝著數以萬罐的啤酒;加上叢林蔓生的腳毛,穿著一條看似潮流的短褲,卻骯髒要命,實在令人覺得噁心之極!
接下來,短褲大叔講解異能學院的運作系統以及學生上學模式。
異能學院是寄宿形式的學校,學期大約兩個月,明天正式開學,下午六點至十二點為上課時間,其餘時間學生必須待在宿舍裡。
「如果擅自離開這裡呢?」李小狼舉手問道。
伍德咧開發黃的牙根,笑道:「如果你能離開的話,恭喜你畢業了。」
紀京心想或許伍德設置了一些陷阱,使學生無法出外。
這間廢置校舍原本也有學生入住的房間,加上用地面積等於三個足球場,而且像這麼一個鬼屋似的廢址無人問津,用作隱秘進行的異能教學,再適合不過。
「雖然是『無德』教課,不過這間學校聽上去挺不錯的,漫漫長的暑假終於不用悶慌了!」紀京高興地伸懶腰。
李小狼點點頭,笑道:「像這種沒壓力的學習環境,的確挺不錯的。」
正當二人互相安慰的時候,花連城突然冷笑一聲,道:「哼,弱者之間可悲的對話,你們的天真就是令人想吐!」
「什麼意思?」李小狼問道。
花連城冷若冰霜的臉龐透露著一絲邪氣:「異能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!在這裡,跟不上進度的話,就給會永遠消失在世界上!」他悠然離去,似乎又想起什麼,轉過身笑道:「小狼,別以為本少爺忘記那天的恥辱,你給我記住,在這裡,你我會變的更強,然後……」
花連城露出嗜血的目光,令人驚悚,道:「我一定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的尊嚴、身體、一切!統統碎屍萬段!」
見到花連城如蛇蠍般威嚇的目光,斬釘截鐵的狠話,紀京害怕得不敢作聲,然而李小狼卻毅然接受挑戰,道:「好,以生命作為賭注的戰鬥,才是真正的戰鬥!」
花連城冷笑一聲,揚長而去。
趙倩忽然滿臉通紅,尖叫一聲,閉著眼指著李小狼道:「小狼……你的衣服……」
「衣服?」李小狼疑惑不解,低頭一看,發現身上的衣物全被火焰燒盡,摸頭哈哈大笑:「燒得一絲不掛啦!」
烏素素臉紅怒斥:「笨蛋,笑什麼?快點拿些東西遮住!」
李小狼隨手撿了條毛毯,綁在腰間,瀟灑說道:「沒事了,我們走吧!」
紀京卻冷冷說道:「不,先殺了這冰塊,不然他回來報仇的話……」
誰知李小狼連連搖手,目光射去倒地不起的花連城,一臉認真地說道:「剛才在校門口,你沒下殺手,算我欠你的,現在還你,希望以後你能改過自新,將異能用於正途之上。」
「呸!無聊!什麼正……咳咳……途?強大就是正義!咳咳……」花連城身受重傷,渾身血蹟,連說話也極其吃力,李小狼於心不忍,說道:「別再說話了,再這樣真的會死的!」
然而花連城卻面目猙獰地喊道:「雜碎,洗乾淨耳朵聽著!現在不殺我,我王蛇冰牙……保證!竭盡一切力量——絕對令你們痛不欲生地死去!」
烏素素看著花連城猙獰恐怖的模樣,略微害怕地扯扯李小狼的衣角,道:「小狼,我們還是……」
紀京語氣深重地勸說:「小狼,要考慮素素趙倩她們啊!」
李小狼思疑片刻,咬牙道:「不殺!走吧!」
待在一邊的趙倩也不好說什麼,唯有戰戰兢兢地跟著李小狼等人離開。
眾人離開之際,花連城嘿嘿奸笑,近乎瘋癲地大喊大叫:「你們這些雜碎等著瞧!李小狼!為你無謂的假仁假義做好覺悟!說到底垃圾就是垃圾!盡情享受剩下的短暫人生吧!我一定會殺了你的!」
紀京等人向花連城怒目瞪視,唯有李小狼不作任何回應。
眾人走出船艙,紀京開口問道:「儘管殺人是不對,但威脅到自己的生命,為什麼不殺他?」
李小狼停下腳步,歎氣道:「紀京,我是個笨蛋(三人心想:我們都知道……),不明白什麼大道理,總覺得殺了他,就會變成他一樣……」
李小狼臉龐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疑慮,面對冰牙,內心深處有種不想與他同化的感覺,彷彿他做什麼,自己偏偏要逆行其道。旋即開懷一笑:「沒事的,他被我理得夠慘的,下次肯定不會再來找麻煩了……」說到後面,李小狼自嘲或許這就是白癡的想法吧?
「你是有資格這麼說的,」烏素素嫣然一笑道:「畢竟全靠你才能打敗那麼強的黑道!」
「可是關鍵時候你卻在舒適的大床上玩UNO……」紀京不忘諷刺。
烏素素靈目一轉,道:「那你……就是連倩姐也一起責罵了?」
紀京慌急擺手:「趙倩,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開玩笑而已。」
趙倩見紀京慌張的模樣,撲哧一笑,道:「真不好意思,要你們這麼擔心我們。」
「怎麼會?就算倩姐上刀山下油鍋,紀京也會第一個搶去救你的。」烏素素乘機捉弄紀趙二人。
紀京臉紅耳赤地說道:「素素,信不信我介紹給小狼認識一個比你漂亮十倍的美女!」
「你敢!我叫倩姐永遠不理你!」
紀京低聲下氣道:「對不起,我輸了……」
趙倩笑道:「素素,你別捉弄他了,再怎麼說我也不會不理紀京的……」說罷臉蛋一紅,紀京聽得全身舒泰,心想:趙倩對我有好感了!
如是,四人乘上小木舟,重回神圳,然而他們並不知道,今日饒恕冰牙一命,對往後產生如何巨大的影響。
原先紀京還擔心冰牙復仇心切,數日內立即會捲土重來,誰料四人平安無事度過一禮拜,不知不覺已接近暑假,也離異能學院報名之日不遠了。
「冰牙又如何?等我掌握修煉異能的辦法,學有所成,還害怕他什麼鳥蛇?」紀京心想。
最後的上學日,趙倩提議晚上去吃火鍋,一來慶祝放假,而來放鬆一下學習壓力,雖說離高空還有大半年,但學校可是沒有一絲鬆懈,每日功課如山倒,學生亦末路,適當時候應該吃喝玩樂一番。
毫無意外,李小狼第一個舉腳贊成,只要關於吃的,他肯定會拍馬答應,烏素素自然跟隨著李小狼出雙入對,本來紀京想要拒絕,最後還是答應,不是他自命孤僻,而是他的錢包萬年空空如也,但心忖這是與趙倩交好的大好機會,錢嘛,向莫老爸借便是,儘管他知道這是沒什麼好下場。
四人結伴進入火鍋店,剛一坐下,李小狼便急著下單,叫了牛肉、豬肉、肉腸、魚肉各十多碟,愣得店員啞口無語,紀京等人汗顏:好在是一價任吃任飲,逐碟算錢的話……
食物不刻上桌,李小狼等不及將食物全倒進火鍋,結果被烏素素臭罵一頓,桌上歡笑一片,談笑間,紀京忽然想起什麼似地,卻不想被二女聽見,夾著李小狼上廁所,確定四處無人後,問道:「小狼,你想變強嗎?」
李小狼毫不猶疑地回答:「想啊,所以每天都不停鍛煉,你知道嗎?自此上次遇見冰牙後,我已經將身上的負重內衣提高兩倍!」
紀京思量片刻,道:「你還不知異能學院的事吧?明天正是報名日,和我一起去吧!」
「異能學院?」李小狼露出一貫白癡的表情。
紀京拿出異能學院的招募單張,略加說明,聽得他津津有味,沒想到在不為人知的背後,竟存在教授異能的學院。
「感覺好像童話裏的魔法學校啊!」李小狼傻笑道。
「哎,別帶我的小狼去奇怪的地方。」烏素素見紀京鬼鬼祟祟的模樣,自然生疑,便偷偷跟在二人進了男廁。
「喂,這裡可是男廁啊!」紀京嚇得出了一身冷汗,接著細聲道:「既然你聽到了,就給我好好保守秘密,不要說給任何人知道,連……趙倩也不要!」
烏素素一臉懷疑地說道:「為什麼?我正想印證那天八爪魚博士說的話是真的……」
「總之別說出去!」紀京激動地低聲道:「別人知道我們是異能者,可能會把我們當作外星人解剖,你也不想小狼跟著我被解剖吧!」
烏素素狡猾一笑:「沒事沒事,我只公開你一人不就行了!」
「你……」紀京無語,他可那這個淘氣小妞沒辦法,似乎看見自己苦惱無奈就是她的樂趣。
李小狼亢奮地跳起來,喜道:「謝了紀京!我一定會去!為了下一次光明正大打敗冰牙!」
「噓!小聲!低調些!」紀京嚇得冷汗直流,誰能保證這火鍋店沒有隱藏冰牙的耳目?
如是,紀京和李小狼約定明日晚上共赴報名異能學院,烏素素見李小狼心意已決,倒也懶得阻攔,卻用異能者的秘密踩得紀京死死的。
終於,到了七月四日的晚上。
今天的紀京格外爽朗,一邊哼歌,一邊打掃家居,正在臥躺看電視的青青眉頭一皺,怒道:「鬼叫什麼?沒看見我在看電視嗎?」
紀京也不動怒,笑道:「抱歉,小姐。」
家務做完,接下來就是青青的「御膳」,莫大俠已數日未返,看來今天晚餐也不必預他的份。
問題是,如何能夠瞞過青青的耳目,離開別墅去報名異能學院?(重申一次,青青是一個絕對怕獨處主義者,若非出現地震隕石撞地球的天下大亂,不然紀京無法逃出她的魔爪)
「青青,剛才有人郵寄一張周界倫『無與倫比』的演唱會唱片給你,我放在你的房間了。」周界倫是青青死去活來的偶像,紀京打算騙她上房,保守估計,上房識破謊言,再下樓的時間,應該有五分鐘左右,乘這段時間,準備萬足的他,絕對可以逃出去!
「喔,等一下我會去看的。」青青照樣躺臥在沙發看電視,吃著高熱量的薯片,發出「卡嚓」的聲音,薯片碎散落滿地,紀京剛剛擦完地板的又重新變回骯髒。
紀京如被閃電擊中,沒想到計劃第一步已經失敗,氣急敗壞地說道:「那個……聽說現在的光碟很容易過期,要是不小心……太遲拆開的話,過期以後就不能播放了。」臨急之際,紀京想不出比這更爛的藉口。
誰知,青青壓根兒就沒有理會紀京,自顧著看電視。
紀京看著時鐘,已是五點五十分了,報名六點開始,午夜十二點結束,他住在龍崗區,目的地是福田區,坐列車的話也需要二十分鐘,加上步行,行程大概需要半小時。
也就說,從現在算起還有六小時左右的報名時間。
「不行,怎麼能夠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,毀掉我前途光明之道呢?」紀京知道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,於是裝作平時懶散的模樣,坐在青青旁邊一起看電視,實則靜觀其變,找出引開青青的良策。
時鐘滴滴答答地作響,六點半……
七點……
八點……
娛樂節目做完,報名開始兩小時了,大概李小狼不等自己先去報名了吧……紀京坐在沙發,強行讓煩躁的心靜下來。
「我說,你沒看見地下很多薯片嗎?還不去擦乾淨?」青青指著自己咀嚼過程產生出來的碎片,毫無悔意地指罵。
「是。」紀京絕對不想功敗垂成,在這個時候跟她發火,只會喪失報名的機會!
「自古成大事者,忍!」紀京眼神中散發出一股毅力!
青青沒想到紀京如此服從,雖說平常他畏懼莫大俠,對青青的命令言聽計從,但今天的他,連反駁的語句也沒有,實在是太奇怪了。
「先別擦地,從冰箱裡拿芥辣出來。」青青想到一招試探紀京的方法,那就是紀京致命的弱點——「和氏璧」。
「什麼!」紀京晴天霹靂,連忙擺手:「小姐,我……」
「怎麼?不吃嗎?」青青拿起電話,狡猾地笑道:「我打電話給爸B,告訴他你強暴我……」
「等等!」紀京手裡已經拿著一支墨綠色的「和氏璧」,緩緩地打開瓶蓋,面向青青,愁眉苦臉地問道:「小姐,臨死前我有一個問題,為什麼要如此苦苦相逼?」
「因為……」青青眨了眨眼,小臉可愛,完全想像不出她是逼害人類的惡魔:「我覺得你在盤算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,雖然你還沒有做,不過等你做了之後,就來不及了,所以必須先——處——罰!」
紀京差點口吐白沫,沒想到這丫頭的預感如此靈驗,他淒笑一聲,彷彿生死度之以外,道:「但願來世,你幫我買一張彩票……」
數秒後,紀京因為芥辣中毒而倒在客廳中央,暈昏過去。
青青拿起只吃了千分之一的芥辣,叉腰嗔道:「真沒用,吃這麼一點也會暈倒。」
當紀京醒來的時候,電視正播放「鬼話奇談」,猛然一看時鐘,卻是十一點四十五分。
「糟糕!」紀京火速穿鞋,不管青青在何處,奪門而出,趕去地鐵站。
福田區下站後,已經快十二點了,紀京心知報名渺望,但既然花了全部家產(兩塊四)來到福田區,他想,只要誠心誠意地向異能學院解釋,或許他們能網開一面讓自己報名。
來到梅林街第三百六十六號,紀京第一反應就是拿出宣傳紙,檢查有沒去錯地方。
三百六十六號是一件廢置學校,氣氛死寂,察覺不到一絲人氣,門牌搖搖欲墜,用血紅字寫著「鬼校」,原本相約李小狼在門口碰頭,現在當然不見一個人影,想必他先行前去報名了。
紀京戰戰兢兢地步入看似怨氣深重的「學校」,校舍前有一間臨時貼著「報名處」的房間。
紀京猶疑一下,左看,月光射進走廊裡,營造一副詭異的畫面;右看,盤旋向上的樓梯深不見頂,牆壁還有一幅幅巨大的鏡子,彷彿隨時出現怨靈的身影,更添恐怖。
「別亂想,這是學院的……設計!沒錯,這是設計!特別的學校,當然有特別設計啦!」紀京勉強安慰自己,扭開門把,走進「報名處」。
進入房間,什麼也沒有,除了眼前三座幾乎一模一樣的大門。
紀京略微遲疑,他感覺到異能氣的氣息,看啟穿雲眼,查看三個門後的事物。
第一道門,裡面有幾個人,一直敲打牆壁,拼命地呼喊,似乎被困在裡面,沒有異能氣的氣息。
第二道門,和第一道一樣,不過有幾十個人,一樣沒有異能氣息,只是不斷哀求地逃脫。
第三道門,裡面坐著一個人,身後還有一道門,慶幸的是,他正是異能者!
紀京吞了吞唾液,先不管那些拼命呼喊的人們,帶著興奮的心情打開第三道門,房間傳來一陣濃厚的煙味,一個正抽煙的大叔、身穿骯髒背心,左耳戴著黑珠耳環,翹著毛茸茸的小腿放在桌面,他就是紀京有生以來,見到的第五個異能者。
「你好,我是來報名的。」紀京極力擠出一個微笑,有禮貌地打招呼。
懶散大叔原本瞇起眼睛休息,聽到紀京的說話微微睜開一線,冷淡地說道:「你遲到了。」指著牆上滿佈灰塵的掛鐘,雖難以看清,紀京也知道自己絕對是遲到。
「真的非常不好意思!因為我家裡有些急事,所以才遲到,真的非常對不起!」紀京誠心誠意地九十度鞠躬,喊道:「請教我異能吧!」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短褲大叔沒有反應,只是傳來一陣陣喀嚓的聲音,紀京偷偷瞧一眼,卻見他正抬起烏黑的腳板剪指甲。
「既然你這麼有誠意,遲到的事情就算了,你是異能者吧?」大叔隨手丟出一張發霉的報名紙,剛剪完腳甲的手板一伸,含糊地說道:「拿來。」
「哈?拿什麼?」
「錢啊!五百塊啊!你沒看宣傳紙嗎?」
紀京冷汗直流,蠕蠕道:「我以為……這是為了對付常人的障眼法……」
「沒錢?」大叔睜大眼珠子,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,堅決揮手道:「滾吧。」
「不會吧?宣傳上不是寫著兩次『我們將會是你們的救星嗎?』,為什麼救星要用錢去收買?」
大叔拿著紀京撿到的宣傳,指著上面道:「看清楚!三次!上面足足寫了三次『五百塊』!你沒長眼睛啊?救星?你不用錢救濟一下『救星』,救星又怎麼打救你呢?」
「可是我真的沒有五百塊……」紀京完全沒想過學異能還要交學費,早知道死纏爛打也要問青青借五百出來,現在後悔已晚。
「你這小子真討人厭,長得一副窮酸樣就算了,偏偏還是個『啤酒肚』,幹嘛?提早步入中年嗎? 」報名大叔吸著煙,毛腳不斷擺抖,不斷數著紀京的缺點。
「看在你這般可憐的份上,這裡有份借據,簽了它。」短褲大叔扔出一張發黃的紙條,上面寫著「三十日內清還五千幣」字樣,沒有擔保人,只有借債人的簽名。
「五千!不是五百嗎?」紀京極力抗議。
短褲大叔特意仰天打了個哈欠,看看手錶,歎道:「唉呀,原來已經這麼晚了,好困,趕緊完了開學演講回家睡覺……」
紀京迫於無奈,唯有草草簽下借據,錢的事,事後可找莫大俠解決,或者四處籌錢,正正經經地找份兼職,一個月內賺到五千也不是難事。
「簽好了嗎?」短褲大叔接過借據,拿出一隻筆,不知在上面添寫什麼。
紀京感覺不太妙,探頭看去,豈知短褲大叔將原本「5000」之後再加上一個「0」,那就等於變成五萬幣!
「大叔,你在幹什麼!別……別開這種危險的玩笑,我絕對不可能籌到五萬的!」
「剛才忘了,報名遲到的人必須付十倍的費用,沒錢的話再加十倍,五百乘十再乘十等於五萬,Yeah!大叔的心算還挺行的!」大叔洋洋自得地豎起勝利的手指。
紀京臉色唰一下變白,問道:「大叔,我想問問,如果一個月內沒錢還的話,要斬多少根手指?」
「我們不玩這調調……」短褲大叔淫笑道:「我們喜歡切最重要的一根。」
紀京看著自己下體,驚呼上帝,道:「我還是不報名了。」
「不行,借據已經簽了,接下來要進入報名程序。」
「不要!求求你!大叔,把借據還給我!」
「姓名?」短褲大叔完全無視紀京吶喊,只是若無其事地問報名表的填空。
「完蛋了……」紀京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。
「姓完名蛋了,」短褲大叔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,繼續問道:「異能是什麼?」
「小弟弟要沒了……」
「『小弟弟要沒了』,這種異能挺缺德的,不過本院奉行有教無類的精神,就算是太監閹割手,我們也會適當地培育,打造更光明的未來!」
短褲大叔又隨意填寫一些,整理桌上的報名文件,展露一絲服務生慣常的假笑,指著右方的房門道:「完蛋了,請往這裡,入學試立即開始。」
紀京回過神,驚問:「入學試是什麼東東?」
「進去就知道。」短褲大叔神秘地眨眨眼,從紀京來的入口離開報名房,不知通往何處。
步行間,紀京擔憂報名費的問題,不過現在的他,只好貫徹自己的座右銘——明天的事情明天想。
「況且還有三十個明天,肯定能夠籌到五萬的!」紀京心裡安慰,同時知道這是沒可能。
推開右邊的木門,人未進去,已經感覺到裡面傳來一大股異能氣,氣息有強有弱,似乎不少異能者在裡面。
裡面是一間極大的禮堂,中間有一個大舞台,卻十分殘舊,破爛的布簾隨著夜風徐徐擺動,像無數只招魂的鬼手,禮堂頗為黑暗,好在有不少人聲,總比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好得多。
紀京猜測,適才第一以及第二道門,乃欺騙常人的陷阱,只有異能者,才會選擇短褲大叔所在的房間,就算真有白痴到家或者好愛冒險的傻瓜循著宣傳來到這裡,也會因為陷阱以及大叔被排除掉,實在是萬無一失的好對策。
「哼,又有廢物來了嗎?」一個男聲從禮堂的一方傳來。
「馬哥,他的氣真小啊!不如把他先做掉?」一個嗲聲嗲氣的女生回應適才的男子。
「沒教養的傢伙,有點本領就在這裡洋洋得意。」一把悅耳的女生從另一邊說話。
紀京感覺自己正被人注視,看啟穿雲眼,見到禮堂有七人。
紀京剛剛才發現,原來穿雲眼可以透視異能者的真氣狀況,他還是第一次將穿雲眼用在異能者身上,比如現在,他能夠清楚觀察到七人身上的真氣流動,而且每個人真氣的顏色略微不同,大多呈淺白色,只有一兩個人的顏色較為接近藍色。
禮堂的燈光緩緩而亮,四周漸漸明亮起來,讓身處黑暗的新生們看清楚彼此之間的相貌。
除了自己以外,四男三女,總共七個異能者,李小狼正坐於居中。
但令人驚訝的是,其中一位異能者竟然是幾日前的死敵——王蛇冰牙!
紀京戰戰兢兢地走到李小狼身邊,李小狼開口問道:「這麼遲?」
「對,我家有個麻煩的妹妹。」紀京嘆了一口氣,小聲地指著坐於二人之上的花連城,說道:「小狼,他是那……王蛇冰牙嗎?」
「應該是吧,待我問問。」李小狼仿佛剛剛才發現花連城,對著他招手,大喊:「喂!你是那個被我打敗的王蛇冰牙嗎……」
紀京連忙捂住他的嘴巴,怒罵:「白癡!你想我們變成冰屍嗎?他能在這裡出現,傷勢肯定完全恢復……」
然而,一股寒冷如刀的氣息逼近紀李二人,花連城一步一步走來,接著邪惡冷傲的聲音在紀京耳邊響起:「雜碎,叫我嗎?」
紀京嚇得渾身發抖,顫聲指著李小狼,道:「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是他……」
然而李小狼卻毫無畏懼,爽朗笑道:「呦!你的傷勢好了嗎?(紀京暗罵:別再提那天的事好不好!為什麼要提『傷勢』?就這麼想死嗎?真想死嗎?白癡!)」
「托你的福,傷勢已經完全無礙了……」花連城狠毒的目光向二人一掃,用充滿怨恨邪惡的笑容,說道:「為了早一刻看見你們痛苦掙扎的表情!」
紀京心下擔憂:糟糕了,有冰塊在此,異能學院絕對危險之極!說不定今晚就要幹掉我們!
誰知李小狼笑嘻嘻地回答:「我想你應該不會看見那種表情……因為我會在這裡變強,比你更強!(紀京淚水直流:夠了!別再說了!)」
「是嗎?」眼見花連城目露殺機,紀京打醒十二分精神,隨時拉著李小狼拔足便跑,誰知花連城沒有動手,冷笑一聲:「本少,拭目以待!」說罷,瀟灑離去,坐於離二人偏遠的位置。
「幸好沒事……」紀京暗呼一口氣,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李小狼的頭,罵道:「笨蛋!你知道剛才我們差點就沒命了!」
「啊?發生什麼事了?」李小狼傻裏傻氣地問道。
此時,一個人影來到舞台,正是報名大叔,他笑顏堆面,拿著一個麥克風道:「歡迎各位,恭喜你們加入神圳區第二十三屆異能學院,這裡大部分都是付錢進來的好學生,而那些寫下借據,報名又遲到的壞學生,值得慶幸的是,今年只有一位!希望他可以痛痛快快地下地獄!」
紀京肚裡暗罵:死毛腿,去死吧!不是明擺著說我嗎?你這貪財無恥的臭大叔才要下地獄!
「想必各位已有心理準備,這裡不是普通的學院,而是將各位打造成新一代異能者的學校,在這裡,我會讓你們認識到異能的基本知識,以及修煉異能的正確方法,因為異能,可不是單單拿來耍帥泡妞,賺錢殺人,它是可以讓我們無憂無慮,快快樂樂度過這美好的一生!」
基本上,沒人在聽大叔的演講,乘這個時候,紀京觀察在場的異能者。
除了自己,李小狼以及裝酷的花連城,尚有二男三女。
坐在禮堂前排的男子年約二十多歲,長得一副馬臉,五官算是端正,眉目間甚為傲慢。
在他身邊有兩個女生,一個看上去也是二十出頭,皮膚黝黑,一身健碩高挑的曲線,神色媚惑,眼瞳略藍,不像亞洲人。
另一個較為年輕,與紀京相差不遠,身形嬌小,體膚極白,穿著一身吊帶露肩的便服,垂在額頭上的短髮遮住她的大半臉蛋,看上去應該挺標致。
只有他們三人是群體生物,其他二人都坐在不同位置。
一個寬肩粗眉的韓式美男坐在紀李的右手邊,身穿全黑勁裝,活像黑道混混,左臂上刻著一條不知名的花紋,他似乎察覺到紀京的目光,狠狠地盯過來,接著又重新看回舞台上的大叔。
另一個獨行俠是女生,略微金色長髮如楊柳般飄散在嫩白的肩頭上,身上的連衣裙同一鮮紅,右臂上戴著與紀京差不多款式的臂套,也是紅色,令人心悸的是,她那雙迷人萬千的美目正望著紀京這邊,似乎在觀察什麼人。
「小狼,看來你又增加一位粉絲。」紀京心知自己不會有如此美好的桃花運,也只有每天享盡人間艷遇的李小狼才有這種福分。
李小狼不知紀京的意思,微微一笑,道:「粉絲?待會兒有蟹肉粉絲吃嗎?」可惜女人緣爆表的李小狼,在他的字典裡,排在第一頁第一行卻是食物。
「………想必大家等到心急了吧?接下來,我們要開始隆重的入學測試!」短褲大叔話未畢,一個巨型蝙蝠從天花板滑行下來,就像魔術表演一般,巨型蝙蝠振翅一呼,發出尖銳的叫聲,嚇得在場所有新生不敢作聲。
巨型蝙蝠刮起一陣強風,用其爪子倒掛在舞台之上,堅硬的翅膀包裹著身體,漸漸地,它整個身體慢慢縮小,最後竟然變成一個身披斗篷的人類!
這個「人類」躍下舞台,他膚色極白,臉色憔悴,一副半只腳踏入棺材的病容,就像得了十級肺癆加上嚴重貧血症,更貼切地形容,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。
吸血鬼走到舞台中央,忽然咳出一攤血出來,隨即呼吸順暢了少許,說道:「各位新血,我是你們未來的導師,名叫桂學希,可以叫我桂老師,(紀京害怕地咬住手指,暗道:「倒著念不就是『吸血鬼』嗎?」),希望今後的日子裡能夠好好相處。」桂學希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,笑容十分詭異。
這時,紀京忽然感覺身體不受控制,竟然無故跪在地上,室內頓時引起一陣騷動,紀京勉強抬頭,見除了花連城和韓系型男之外,李小狼和其他人也如自己一樣膜拜在地。
「怎麼回事?」不少人發出抱怨,奇怪的是,除了短褲大叔以及桂學希以外,花連城也是一動不動,彷彿沒事發生一樣。
只聽門口傳來「叩叩」高跟鞋的腳步聲,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步入禮堂。
只見她的領口大開,性感的奶子豐韻飄飄,嬌柔多姿,忍不住讓人有衝動上前摸一把,嘴角邊的美人痣顯得千嬌百媚,一身辦公室制服更增誘惑。
「今年的學生真沒用啊,只有兩人的道力高過四十。」巨乳教師看了一眼花連城和韓系型男,其餘學生一眼也沒瞧。
短褲大叔笑顏介紹:「這是最後一位導師,名叫女王,雖然有些粗魯,不過是本院數一數二的名師喔!」
紀京暗想:這間學校數來數去不就只有兩個老師嗎?
女王上台以後,新生們身上的無形詛咒被解開,長馬臉的男生滿臉不忿,指著她罵道:「臭婆娘,別以為胸部大就不敢揍你,有本事下來單挑!」
誰知女王食指一伸,彈指間,長馬臉的手猛刮自己尖長的臉頰,想停也停不了。
李小狼搖頭道:「看來這個人有自虐傾向……」
紀京沒好氣地解釋:「當然不是!是女王的異能……大概是操控人體行為的異能。」
李小狼一拍腦門,恍然大悟:「原來如此,難怪我們無緣無故跪下……」隨即想到一個問題,問道:「為什麼只有冰牙和那男的沒事?」
紀京分析道:「大概他的異能高強,適才女王曾說過什麼『道力』,或許到達一定等級的異能者不會受到影響……」其實紀京一早便通過穿雲眼探究花連城,他體內氣息的顏色比其他人較為深邃,並且包含著深深的邪惡冰冷氣息,至於韓系型男,雖不及花連城深厚,卻也比一般學生強。
紀李二人不知何為「道力」,因此也沒有細談下去。
桂學希搬出一個木頭人,有點像練詠春用的木樁,道:「這是測試『道力』的異能道具,根據你們道力高低,將分配不同的班房,接下來,請按順序上來進行測試。」
短褲大叔拿出一張名單,朗聲道:「左步雲。」
獨行俠之一的韓系型男站起來,冷漠的目光幾乎要將全場冰封,他走上舞台,面對木頭人,問:「怎麼測試?」
「很簡單,用盡最大的異能氣,打木頭人。」女王解釋道。
左步雲微微點頭,悶喝一聲,右拳結結實實打中木頭人,那一瞬間,在場新生都感覺到他的異能氣。
「很強……」李小狼充滿期的樣子,似乎很想變得更強,花連城斜眼瞧看李小狼,眼神詭異,心裏不知想什麼。
「道力四十五。」短褲大叔查看木頭人的額頭顯示的數值,記錄在板上。
「西門紅。」獨行俠之二的紅杉女子上前,戴著臂套的她輕吒一聲。
「道力三十八。」
「寧波。」在長馬臉身邊的少女,她輕輕打去,也有二十五道力。
「李小狼。」想不到這麼快到李小狼,紀京打起一個鼓勵性的眼神,李小狼一拍胸口,充滿自信地走上台。
李小狼畜力發勁,怒喝一聲,剛猛的拳頭竟在木頭人的胸口開出一個恐怖的窟窿!
「道力……二。」短褲大叔冷靜地述說恐怕是今年最低道力的結果。
全場人瞬間留意上李小狼,勁力不凡,異能氣卻低微近乎零,好在,由於李小狼展現強勁的拳頭,沒人笑出口。
李小狼回來之後苦惱地摸著腦袋,道:「真奇怪,明明出盡全力打過去……」
紀京冷汗直流,安慰他道:「我知道,如果那個木頭人是活的早已被你打死了……」心下分析:小狼剛剛服下火龍之玉,這樣的結果不算奇怪。
待桂學希更換新的木頭人後,短褲大叔叫道:「馬剛。」那位適才被女王戲弄的長馬臉終於登場了,他幹勁滿滿,對著台下笑道:「看一下真正異能者的力量吧!」
一拳打去,短褲大叔如實報告:「道力二十。」
馬剛似乎不太滿意結果,冷哼一聲走下台。
「索菲亞。」馬剛身邊的外國女子上台,結果是道力十六。
「花連城。」花連城從容走上台,卻不打木頭人,冷冷說道:「哼!無聊!」舉起二指,凌空一點,指著木頭人,隨即結成一層薄霜,不過很快因為室溫而溶解。
「道力五十一。」這就是花連城的實力,連碰也沒碰木頭人,要知道離對手越近,異能的發揮才能越強,像花連城這般虛空點指,隱藏的實力絕對不止如此!
經此一幕,新生開始警惕這位超級優才生。
「完蛋了。」短褲大叔朗讀這個奇怪的名字,全場人左顧右盼,馬剛那群人更偷偷低笑。
最後一位,正是紀京,他迫於無奈,唯有靦腆地走上台上,感覺到西門紅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,不禁臉頰一紅,心想:該不會以為我和她正巧穿著情侶臂套?
「喂,沒交學費的壞學生,趕著收工呢,快打啊。」短褲大叔沒好氣地說道。
紀京沒想到短褲大叔當場拆穿自己的窘事,心神一亂,慌忙間打出拳頭,「果凍氣」隨意回歸氣海,軟綿綿地拳頭打中木頭人的鼻子。
「道力……零。」看來今年打破谷底的分數要誕生了。
全場一片大笑,特別是馬剛,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紀京窘的耳根通紅,忙道:「大叔,能不能再來一次,我剛才不小心……」
「還用說嗎?當然——沒有機會啦!意志也是重要的一關,況且你還是沒交學費的壞學生……」短褲大叔若無其事地重提一次「沒交學費」,一邊挖耳屎,一邊數落紀京。
紀京也認命了,垂頭喪氣地回到李小狼那邊,嘆道:「唉,又是零分……」
李小狼拍著紀京的肩膀,笑道:「沒關係,我也是比你高兩分而已,今後好好努力不就行了嗎?」
正走回座位的花連城正好聽見,冷笑道:「李小狼不說,如果是你的話,絕對名副其實——完蛋了。」
紀京怒道:「喂,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!誰會起『完蛋了』這種該死的名字啊?」
「哼,本少對廢物的名字是不放在心上,我倒是覺得『完蛋了』這種名字比較適合你!」
紀京正待反唇相譏,短褲大叔開始公佈分班結果。
「心班——馬剛,寧波,索菲亞,由女王擔任導師。」
「沒什麼意外,他們三個就坐在一起,想必也是事先串通好的。」紀京卻大失所望,他寧願讓虐待狂女王教導,也不想對著那個像吸血鬼的怪物。
「技班——花連城,左步雲,西門紅。由桂學希擔任導師。」
花連城表情露出一絲遺憾,坐在一邊的西門紅卻心下歡喜,可以和冷傲帥氣的花連城同一班級。
這時李小狼有一個疑問,道:「奇怪,我和紀京還沒有分班,難道我們分數不合格?」
紀京冷汗直流,道:「該不會是那個毛腳大叔做我們的老師吧?」
「體班——李小狼,紀京。」果然,短褲大叔咳了一下,展露噁心的笑容,道:「忘了介紹最後一位老師,也就是本人,同時兼任校務員,校工,院長以及體班的導師——伍德,你們可以叫我伍叔或者德叔,有關異能學院的問題可以來找我,能力範圍之內我都會盡力幫助你們。」聽罷,紀京目瞪口呆,下巴快掉在地上。
沒想到,自己的導師是史上最差劣的人物,而且他還是院長!他那色迷迷的眼神,不知看過多少色情刊物;滿排葉黃的牙齒,絕對是吸煙過度或是平時不刷牙造成的;肥團團的小肚子,裝著數以萬罐的啤酒;加上叢林蔓生的腳毛,穿著一條看似潮流的短褲,卻骯髒要命,實在令人覺得噁心之極!
接下來,短褲大叔講解異能學院的運作系統以及學生上學模式。
異能學院是寄宿形式的學校,學期大約兩個月,明天正式開學,下午六點至十二點為上課時間,其餘時間學生必須待在宿舍裡。
「如果擅自離開這裡呢?」李小狼舉手問道。
伍德咧開發黃的牙根,笑道:「如果你能離開的話,恭喜你畢業了。」
紀京心想或許伍德設置了一些陷阱,使學生無法出外。
這間廢置校舍原本也有學生入住的房間,加上用地面積等於三個足球場,而且像這麼一個鬼屋似的廢址無人問津,用作隱秘進行的異能教學,再適合不過。
「雖然是『無德』教課,不過這間學校聽上去挺不錯的,漫漫長的暑假終於不用悶慌了!」紀京高興地伸懶腰。
李小狼點點頭,笑道:「像這種沒壓力的學習環境,的確挺不錯的。」
正當二人互相安慰的時候,花連城突然冷笑一聲,道:「哼,弱者之間可悲的對話,你們的天真就是令人想吐!」
「什麼意思?」李小狼問道。
花連城冷若冰霜的臉龐透露著一絲邪氣:「異能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!在這裡,跟不上進度的話,就給會永遠消失在世界上!」他悠然離去,似乎又想起什麼,轉過身笑道:「小狼,別以為本少爺忘記那天的恥辱,你給我記住,在這裡,你我會變的更強,然後……」
花連城露出嗜血的目光,令人驚悚,道:「我一定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的尊嚴、身體、一切!統統碎屍萬段!」
見到花連城如蛇蠍般威嚇的目光,斬釘截鐵的狠話,紀京害怕得不敢作聲,然而李小狼卻毅然接受挑戰,道:「好,以生命作為賭注的戰鬥,才是真正的戰鬥!」
花連城冷笑一聲,揚長而去。